第37章(1 / 3)

穆梳不在屋内,被窝却依旧凌乱,他便坐着等,直到听见了脚步声。

一进门,穆梳就看见了桌子上的匕首,这些天来快压弯她的痛苦和恐惧,在这一刻爆发出来。

她想起了堂妹的告诫,若是这些杀人犯知道真相,一定不会手下留情!因为他们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,不在乎多一条生命!

那双温柔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杀戮的恶意,他已经知道了真相,他要用匕首杀了自己灭口!

穆梳的心狂跳,却依旧转身关了门,朝着他走去。

当陶先礼张开双臂想拥抱她的时候,她却把这当成是对方要攻击自己的信号,扑到桌前,毫不犹豫的举起匕首就刺。

匕首深深剐进衣袍内,她连连后退,虚弱的靠在门板上。

陶先礼捂着胸口,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,血水顺着刀口染红了青色袍子。

见人缓缓走来,穆梳惊恐大叫。

“莫怕。”陶先礼虚弱的扶住桌子,不敢再上前,直到现在,他还觉得妻子是最近生病,精神恍惚。

这匕首只扎进了肋骨,虽血流得多,但无性命之忧,他刚朝外喊了声,没喊来小厮,却听得妻子恶狠狠的说“杀人凶手。”

震惊,不知所措,却又归于麻木,陶先礼不再喊人,而是定定的看着妻子,“你说什么。”

穆梳取出了罪证,颤抖着双手控诉这一切。

陶先礼扫了一眼信上内容,表情平静得诡异“你为他流泪?”

哭不止的穆梳抖了抖,恐惧的往后退。

他缓缓抽出匕首,每拔出一寸,大鼓的血就顺着袍子往下留。

匕首掉在地上,穆梳浑身一颤,尖叫出声。

陶先礼不再往前走,眼眶湿漉漉的,但穆梳此时已经不信他的眼泪,还有他的一切。

看到那么多血,穆梳笃定陶先礼一定会死,忽的捡起了刀就要往心窝子刺。

陶先礼握住刀刃,鲜血顺着刀刃往下低。

穆梳闭上眼睛,浑身颤抖,鼻尖满是血腥味,笃定自己会被杀死,所以闭上了眼睛,直到被轻轻推开。

陶先礼夺了刀子,精准的扎进了心窝,刀柄没入皮肉。

躺在地上的人重重喘气,穆梳看了一会,僵着身体起身开门走出屋外,因最后一刀,陶先礼将她推开,所以此时她身上依旧干干净净的。

“夫人,有铁匠来找。”小厮喊道。

穆梳木然的看着来人。

“陶夫人,今早陶将军在小店订了一把鞘,我把模型拿来了,您看看喜欢不喜欢?陶将军可真是宠夫人啊,听说要送您的匕首可是价值连城,我这一辈子可是第一次见哩。”

铁匠见面前女人苍白的脸,以为说错了什么,便不敢再说,和小厮,面面相觑。

穆梳不再理会二人,转身又回了屋里,把门关上,跪坐在陶先礼身旁旁,搬起陶先礼的头枕在膝上。

直到此时,他也没说一声对不起。

她试图把匕首拔出,那物却卡进肉里纹丝不动,倒是衣衫被弄得凌乱,露出胸膛上错综复杂的疤痕来。

他回来的那一夜,她曾经细细的打量过这些深的,浅的,丑陋的,错综复杂的伤疤。

他握着她的手,一寸一寸的游离,每一条疤痕都有一个故事。

陶先礼说“梳儿,刀子扎进肉里可疼,可一想到你还在家里等着,就顾不上疼。”

陶先礼说“梳儿,那时我以为你死了,便也想死,后来想着,即便要死,也要当上了将军,在你坟头死。”

陶先礼说“梳儿,不会再有人取笑你,我们都好好的。”

她抱着人哭得肝肠寸断,仿佛又回到那时明媚的午后曾经做的一个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