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(1 / 2)

入住别院之后,穆梳开始等待成为陆谨妻子的时刻,她经常向娘亲打听京城官宦富甲家中女子的仪态,以便不会在成亲乃至以后的生活里出现任何不恰当的行文。

她带来的一匣子书刚来时被放在最显眼的床边,可渐渐的就被挪到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,因为她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再去读这些闲书,而是转向女红,听闻京城每一年都要举办盛大的狩猎活动,若是有妻室的,妻子要为夫婿缝制狩猎穿的常服,连额带都得亲自动手。

可不巧,今年狩猎时间还未过,她已经开始寻思用何种布料,要以怎样的针法缝制才好。

听闻成亲的时候有位亲王也要赴席,更别提大大小小的官员,她连做梦都担忧着此事,生怕有哪些从镇上带来的坏秉性。

从入住别院后,陆谨便无法堂堂正正出现,因成亲之前,新婚者是不能相见的。

虽说如此,陆谨总是能隔三差五的,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来见见她。

有时装成小厮来送信,等穆梳要接过时才发现。

有时直接翻墙而过,翻得多了,穆梳便让婢女拿几块砖头垫着,让人好踩着下来。

一日,陆谨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,因他要带穆梳去看个乐子。

轿夫抬着轿子走过好几条喧闹的大街,直往郊外赶去。

郊外已经设起众多看台,每个看台均用帷幔遮住,小厮和婢女进进出出。

陆谨和穆梳走向自己的看台时引起了不少注意,两人容貌上的巨大差异让人不得不好奇。

穆梳戴着面纱,挺直了胸膛,跟着未来相公坐进看台内。

陆谨故意不说为何事来,等茶水添了两轮,才有人抬着猪笼走到看台中央,将里面的人倒出来,让人身上倒着蜂巢。

穆梳惊得离了坐垫,再反观众人,似乎都习以为常,只好再坐下。

那男子口中携着浸醋的布,身着中衣,外表看着无异,从猪笼倒出来后却一直趴在地上,被倒上蜂蜜后,下巴一直往下缩。

应该是饿得动不了了,穆梳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。

周遭均是说话声,隔壁的看台之人一直在讨论诗词,似乎因为说服不了对方而提高了音量。

陆谨递过一叠糕点,神情关切,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甜味,穆梳勉强的拿了一块。

不多时,空气多了丝吵杂的嗡嗡声,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群蜜蜂,接着又是一群。

蜜蜂寻到了熟悉的甜味,便煽动翅膀往目标处飞去,趴着不肯再动。

谈论诗词的声音哑然停止,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也一同消去,甚至一直关注穆梳的陆谨也聚精会神的看着。

因嘴里喊着布,男子无法叫嚷,只得在地上滚动,身上沾了黑色的泥土,蜜蜂的尸体和蜂蜜混合着,滚出杂乱的线条。

穆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像指责,“他是否犯了何错?”

陆谨温柔回答“此人乃是侍郎家一名负责开门的下人,因冒犯了侍郎家的千金,故有了此罚。”

“冒犯?”

“他引诱了侍郎千金。”

似乎是想讨她欢心,陆谨压低声音道“前不久,他与侍郎千金幽会时被发现,若是其他小厮发现也就罢了,偏偏给去侍郎府的丞相捉了个正着,此事闹得沸沸扬扬,今日故将各家子弟聚集于此,上头恐怕也有警醒之意。”

穆梳听得浑身冰凉,哆哆嗦嗦开口,“那那位侍郎千金”

“侍郎千金自是无碍,她本无错,定是这小厮以不轨居心蒙骗唆使,如此惩罚,已经轻之又轻。”

侍郎千金没错,又怎么能断定这小厮就是存了不轨的居心!难道不能因为爱吗?为何要将人分为三六九等,仅仅是用地位,用金钱就简单的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