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(2 / 2)

还淅沥沥的下,要是再赶回去,晚饭是来不及了,倒是能赶上进城。

穆梳给了农户一点银子准备饭食,找不见陶先礼,出门一看,人正在屋檐下,抓着缰绳,身上没一处干的。

听到不回去,陶先礼露出诧异,又沉默着把缰绳栓牢。

吃饭的时候,穆梳刚坐下,看见陶先礼往外走,不解把人叫住。

“我去厨房吃。”

“屋里有位置,做什么去厨房吃?”

陶先礼犹豫了会,这才靠着火盆坐下,端起饭碗,偷偷看了穆梳一眼,半个时辰前他还觉得穆梳没有人情味,让他一路跑来不说,连休息烤火的时间都不给。但现在又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乡下晚上没娱乐活动,又下着雨,农户早早熄了灯,唯独穆梳住的屋内有灯光。

“陶先礼。”

很快,陶先礼从马厩的方向跑来,穆梳让他去拿火折子,多点一盏蜡烛。

陶先礼一边点火一边偷扫桌上的账本,穆书的字娟秀极了,可就在此时,账本却被合上。陶先礼脸色一白。

“识字吗?”

他摇头,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般的难受,笃定穆梳是在嘲讽自己,点好火就想匆匆离开。

“等等。”穆梳喊住他,重新铺了纸,写好递过去,“你的名字。”

陶先礼只是匆匆一瞥,漫不经心点头,冒雨离去。

真是奇怪的人,穆梳想着,把纸揉成一团丢出窗外。

次日,两人沿着河岸收租,昨日大雨,今日艳阳,溅上泥的衣服被太阳一晒变得硬邦邦的,捂着难受,饶是想快些收好这一片回家去,中午日头晒的时候,穆梳还是让陶先礼休息去。

农户们蹲在家门前扒拉着干饭,秋收忙,男人中午也能一顿干饭吃,咂嘴声不断。

穆梳总是注意到陶先礼,就算不为梦境,不为幼年时的一面之交,陶先礼在人群里也是扎眼的。

明明烈日下晒着,倒是白净得很,吃相也好,倒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礼仪。

穆梳想得入了神,直到陶先礼投来询问的一瞥。

午饭后,她撑着下巴眯了会眼,今日再收个两户便可回家去,怎么呼陶先礼,人却没出现,农妇道在河岸边似乎看见了人。

河岸边,陶先礼手臂遮着眼睛正睡着,旁边一个小竹篓里盛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,她弯腰逗弄,瞅见人翻了个身,正站直身体,衣袖却打落了竹篓,两条鱼在石头上蹦跶一声,跃入河里。

她小小的惊呼声惊动了陶先礼,看见东家在,他坐起,又见竹篓打翻,鱼也没了踪迹,便隐约有了怒色。

穆梳理亏,但东家对下人道歉,是绝没有的事,再见对方有怒气,也着实不解,心想只不过两条鱼罢了。

“还有两户,先去西村的张家。”

小喜便是张家的,陶先礼眸色一亮。